坐上利率这台升降机(2)

引语：世界的意义不可说，但能被感知到。

生活的意义不能用语言精准表达，凡能被说出来的，多少都会偏离原意；无法用语言表达时，应该沉默。

永恒不是"无限的"时间延续，而是无时间性；我们不应被时间裹挟，"当下、刹那"很可能即是永恒。

如果大家同意国内的储蓄利率赶不上通胀率，我国长期处于负的真实利率，那么就应该能明白房地产泡沫的原因了。

尽管政府殚精竭虑地要抑制房价上涨，但各地房价始终居高不下，很多城市房价已经是天价了，很多人一辈子不吃不喝也买不起。

2006年至今，政府出台了多项严厉的政策措施调控楼市，但政府似乎也没完全搞清楚自己的政策为何效果不大。

有一个说法：房价一直畅通地上行，其根源在于负利率。

为什么？

因为存款利率太低了，按揭贷款的利率也太低。贷款买房的人其实在享受补贴，而存到银行的钱不断贬值，人民币的购买力不断下降。

这同样解释了为什么企业的信贷需求如此旺盛，即使企业回报率和现金流那么糟糕，前景那么黯淡，它们的投资热情还是不减。

利率这么低，不借白不借。那么大的补贴，为什么不拿呢？

这折射出许多地方的情况已泥足深陷，以至于政府一时不知如何更好地改变：因着牵一发而动全身，就业率、社会稳定、税收和巨额的银行债务等，太多的利害关系。

当存款利率较低时，储户就会想用别的方法保值或增值。

那些被银行拒之门外的借款人成了一种选择，因为他们愿意支付高于银行的利息。

于是，地下钱庄曾盛极一时，大多数是在二、三线城市，至今犹存(各地方的“猎狐行动”，仍然时有发生)。

对此，有几条“不成文的规则”，历经时间考验：

哪里有监管，哪里就有违规；

哪里有进口关税，哪里就有走私；

哪里有利率控制，哪里就有地下钱庄。

一般的，利息就是资金的回报。

以时间算，我们日常见到的利息率有很多种：存款利率、贷款利率、优惠利率、银行拆息率、长线利率、短线利率，以至高利贷等。

利息率的种类五花八门，其中有两个原因，一是通货膨胀，二是交易费用。

通胀(或相反的通缩)是指未来日子的货币贬值(或升值)，是由市场的预期促成的。

若市场有通胀预期，利率会提升，而长线利率会高于短线的，因为收回来的钱预期会贬了值。

对于通胀或通缩的利率分析，有两个不容易解决的问题：

一是我们不容易知道通胀或通缩的预期是怎样形成的，或预期的通胀或通缩率究竟是多少；可见到的通胀或通缩率与预期的不同，而利率是由不可见到的预期影响的；

二是除去了预期的通胀或通缩率的实质利率，因为“预期”是空中花园，我们无从肯定；严格讲，实质利率不是金钱利率减通胀率，而是金钱利率减“预期通胀率”。

加上市场对贷款的需求，常有变动，“长线与短线的利率结构”，极其复杂。

说到通胀，人们极易联想到——1930年代资本主义经济史上最持久、最深刻、最严重的周期性世界经济危机。

后来经济学家的论证结果是：失业不好，通货膨胀不好，如果要解决这些问题，就必须制造出来一个更大的通货膨胀；于是，为了解决“恶性通胀”，政府会大量采购，大量增加基础设施建设，增加货币供应量，或者直接用直升机撒钱。

通俗地看，当利率下降时，人们不愿把钱存银行，而是拿来投资，进入流通，流动性增长；当利率上升时，人们倾向于把钱存银行获利息，流动性降低。

当流动性过剩，会出现通胀等，国家可能会升息来降低流动性；当流动性不足，会影响经济活动，国家可能会降息来增加流动性。

那么，流来流去的货币越滚越大，为什么没有更多地转为其他资产而“消停”下来？不难想见，货币是容易流动的资产。

口袋里的钱(银行体系以外的现金)，只要数量足够，大家想买啥立马就可兑现，“流动性”非常强。

对比在银行的存款，虽然也是储户的资产，不过想取用时，至少要到银行(包括电子银行)办一道手续；想转为其他资产形态，要多一层麻烦；而定期存款比之于活期存款，麻烦又略大一点；再比照房产，转手套现的麻烦就更大了。

一种资产转为另外一种，难度各不相同。

一般的排序为——现金最自由、流动的麻烦最少，所以流动性最高。活期存款次之，定期存款再次之；接下来是金融债券、优先股、普通股、地产、房产，然后是只有少数行家真正识货的投资品，例如古董、宝石、普洱茶。在某种特别的状态下，资产的流动性也可能忽高忽低。

假如货币转为流动性比较低的资产，再变现、转为活跃购买力的摩擦系数上升了，冲出来争购普罗大众须臾不可或缺之物的压力就会减轻。

政府要忙的事很多，没有通胀等风险，是不需每天都调控的。

这就带出另一问题：为什么流动性最强的货币没有更多转为流动性较低的其他资产，从而缓解通胀以及由此而来的宏观调控压力？

这一问的重点，其实是：为什么过多的货币没有转为流动性较低的其他资产？不再问我国的货币运动如何在两个圈圈里不断转出天量货币来，而是问为什么转出来的货币没有更多地转为其他资产？

一个现成的解释是：我国属于间接融资为主的经济，银行是金融的主打，股票等其他融资通道虽然已经有所发展，但在整个融资结构中占比还是小头。

金融运作以银行为中心，机构与个人向银行借贷，完成各类交易之后，还是把款项再存入银行。那么，自循环的广义货币越滚越大，通胀的货币因素挥之不去。

这个说法，基本上仅是现象描述，因为“间接融资为主”与“货币没有更多转为非货币资产”，本来就是一回事。

若再往深一层，比如，以银行为主的间接融资从哪里来的？

不可能自己从地上长出来…

以出口导向驱动的经济增长，是间接融资模式不断强化的坚实基础。

我国庞大的出口赚回来的外国钱，企业向商业银行结汇，商业银行再把绝大部分外汇卖给央行，转为巨额国家外汇储备。

在此流程里，央行不断出手购汇，基础货币不断流入商业银行。后者“不缺钱”，间接融资的头寸充盈，此长彼消，直接融资的不能不受到抑制。

于是，拿基础货币为人民币汇率稳定保驾护航，客观上强化了金融体系以间接融资为主的特色。

或问，这些年我国的股市发展固然不尽如人意，但地产房产不是一直火爆吗？地产房产的火爆，难道不正是人们把巨量银行储蓄转化为非货币资产吗？

诚然，房地产连年火爆是事实，快速增长的地产房产由货币变过来，也是事实。

更重要的是，货币一旦变成房地产，再变回货币就没有那么方便了。地产、房产的流动性赶不上现金与存款，有理由将之列入货币以外资产的行列。

(感谢阅读，敬请指正)